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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悲无声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

来源: 四季文学汇 时间:2023-08-07
一个生疏的长途电话,让我惊呆了。是林怀秋先生的女儿打来的,告知我林先生09年4月4日去世了。享年83岁。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真真的吓了一跳。    春节前,接到林先生的信,是在医院里病床上写的,从字迹和纸张上看得出来。以前,林先生的信,都是一字一字写得非常公整,字体娟秀清晰。而这封信字迹虽不失娟秀,却比以往潦草许多,层次也有些乱。他在信中告诉我,他罹患肺癌重症,正在住院治疗,他已无力费心劳神与外界联系,是在极端痛苦的情况下写的这封信。    面对这封几乎是诀别的信,我不知所措。一直坚信“好人定有好报”的我,暗责老天为什么不让这位奋斗了一辈子的老人谢谢腿脚,匀匀乎乎地喘口气,再多活几年呀!    林先生早年参军,在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中经历过枪林弹雨,转业后通过自学成才,竟成为一位蜚声海内外的的翻译家,作家。他的译作著作达100多种,上千万字。与林先生只有一面之交,是在两年前一次祭扫烈士墓的活动中。只见他腰板挺直,精神矍铄,讲话铿锵有力,动作敏捷,思维更敏捷。脚踏一双胶鞋和众人一起爬山祭扫烈士墓,在会场发言、接受记者采访侃侃而谈,上下台阶敏捷而迅速,那动作、那身姿一点也不像耄耋老人,身上落满了众人羡慕的眼光。遗憾的是当时老人很忙,我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和林老面对面交谈。    和林先生虽然只见过一面,奇巧的机缘使我们成了忘年之交。他的外甥女是我的同事、朋友兼邻居,住在我家楼下。林先生赴沈的时候,就住在他的外甥女家。有了朋友兼邻居的详细介绍,我对林先生异乎寻常的人生经历,译作等身的业绩,坚贞不渝的爱情故事……钦佩的不得了,以为后半生的行为楷模。于是也争分夺秒,做些对社会有益之事,于是也笔耕不辍,希翼为后人积累些精神财富,于是也利用屈指可数的时间为自己的人生多添点意义……    林先生通过他的外甥女送我一本他新出版的自传体小说,书中很打动我的是他坚贞不渝、纯真凄美的异国恋情。我通过他的外甥女建议他找位像王海鸰那样的好编剧把这段奇缘写成电影或电视剧。他外甥女告诉我说,我舅舅说,看你就能写,还是你来写吧!我吓了一跳,觉得不可思议。我从来没有搞过剧本创作,就是散文随笔,也是业余水平,怎么能揽这个瓷器活?推托了几次,林老并没有改变主意。    我以为林先生忙于别的译作出版发行,还有很多社会活动让他无法分身,无暇顾及这件事,才轻率地托付于我。当时我也当作笑谈似的答应试试。并事先打好招呼,“故事的基本脉络就从您的书里提取,您书里那些精彩的段落我就照搬下来哦!”林先生欣然允诺。    以后的日子里,我还真的不自量力地忙活起来。写读书笔记,做卡片,编写提纲,看电影或电视剧的时候,关注剧情设置,镜头转换……期间,和林先生就人物、故事情节等问题还通过信件讨论过几次。我这才领悟到,老人是挺认真地对待这件事,也是真的信任我。    断断续续弄了将近一年的时间,09年春节前夕,一个所谓的电影剧本初稿出来了。    遗憾的是,林先生的诀别信也到了。信是和给他的姐姐、外甥女等众亲人的信写在一起的。亲人之间的生死离别,惨不忍睹;其中给我的几句话让人潸然泪下:“关于修之为拙作改编连续剧(实际上是电影剧本)之事,我只有感谢的份儿,没有任何要求,更不会产生版权纠纷之类的事,一切任君裁处。我不需要署任何名和酬金。只希望出书之后,送我一份,此愿足矣!因为近年来,我所有著作包括书和零星小文全都分文不取,甚至倒贴,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这也算是回报社会吧。    我完全相信知音修之能够完成这项工作,用真名和假名无所谓,不会对我有任何影响……”    我立即打开电脑,要给林先生回信。刚开了头,就如鲠在喉,说什么也写不下去。怎样安慰这样一位善良、坚强的老人?说我得知他患病心里非常悲伤难过?有什么用啊?我觉得写上任何一句问候的话,安慰的话,劝导的话,都是废话。很好我能在林先生有生之年,把这个剧本改好,给他寄过去,能让他满意,完成他的这个未了的心愿。    那一段时间,这就成了我很大的愿望。然而,无论我怎么努力,怎么改,看了一遍又一遍,总归没有信心把它寄给林先生。我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老人家身体状况不好,我怎能忍心让一个不成样子的东西,或者说有损他形象的东西给他添堵啊!还是让林老告别人世之前,怀着一线美好的愿望罢。    林先生的女儿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有点傻了。觉得这样做是不是辜负了林先生对我的期望和信任哪?此时此刻,悲从中来。情绪也空前低落下来。像林老学习,终日不得闲的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瘪了。每天什么也不想干,也不愿意干。发了狠似的放松、购物,吃好的、喝好的,出门旅游、享受生活。一种不祥的念头挥之不去:不知哪一天,自己也会像林老似的訇然倒下。    无论怎么折腾,心里的痛还是压抑不住。这痛不是一点、一块、一片,而是弥漫到整个脑腔胸腔。曾为失去亲人恸哭过,为告别同学、朋友掉过泪,为一位见过一面的父辈朋友心痛这么多时日,真是*一次。这痛里,经过时日的过滤,慢慢分化出一大部分痛恨自己的无能、自卑。林先生一辈子奔波劳碌,孜孜不倦,为世人留下许多精神财富,既然有机缘相识,在老人临终之前还对我有所托付,无论如何应该实现他的愿望才对。可惜,我没有做到。没有能力做到,更主要的是留给我的时间太少了。为此,我的心更加疼痛。    林老临终前对自己的病情了如指掌,对自己不久于人世也非常淡定。他写道“……已经进入82岁高龄,面对死亡也是正常的。已经算是长寿者了。……见到了所有想见的人,去了所有该去的地方,……所幸我所想干的事,已经完成99%,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人生不可能不留下遗憾,我可以算是所留遗憾很少者之一。    自入院以来,妻子和子女都尽职尽责,可以说是妻贤子孝。北方亲属和上海的妹妹千万不要来,……总之,我没有什么困难,请放心,你们也多保重!”即将走到生命终点的林先生,信里的每一句话还一如既往,处处替别人着想,不愿为亲人添麻烦。就是这一点,也给我做出很后的榜样。    林先生离世已接近百日,写了些语无伦次的话,算作迟复林先生的信吧!愿林先生在另一个世界能看到或听到我的话,感知一个远在北方的子侄辈同乡(林先生原籍山东,曾在沈阳度过青少年时代)对他的由衷的歉意和深切悼念。    切!切!切!    2009年6月25日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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