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灵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

刚刚守灵回家，写，还是不写，思想斗争了一下，还是写吧！　　　　这是一个靠近山林公墓边的一处平房，是香山街道的公用灵堂，死去的朋友被暂时的安放在了这里，举行些仪式，享受亲人的缅怀与眼泪，再去火化。　　　　我们都是农村的，村子被拆迁了大半，搬进了公寓房，成为了街道居民。房子变小了，举办婚丧喜事不方便，也不习惯去殡仪馆，或者大饭店。为此地方政府建造了两处房子，一处是结婚礼堂，一处是死人灵堂。估计将来也有可能是我灵堂的布置场所，太湖度假区的死人都要来这里报到之后，被抬出去烧掉。不过关于我的灵堂，我想我尽量不来这个地方，我也要另类点，还让人鼓琴作乐。　　　　今天，天气的炎热是近来很高温的一天，反常之后，果然下起了大雨，是下午三点钟开始下的，应该是进入黄梅雨季了。雷声，雨声，算是给这位朋友的离别带来点天气异象，以至被人们怀念的时候可以多一个增加的份量。　　　　我去的时候想哭，或者会有点眼泪，但是却没有，一点也没有。我看到了一堆和尚忙着诵经超度，和正准备吃晚饭的亲戚朋友们，坐着的，站着的，迎接着我们的到来，几乎都是我认识的村上人。朋友人缘好，朋友多，又年轻，所以来守灵的人更是挤满了屋子，再说了今天又是周末，日子也好，那么就多让点朋友来陪着他好了，送他很后一程。　　　　那张遗像真是好年轻的，应该是三十岁时候照的，红润的脸颊，有化了妆的感觉。今年他正好三十九岁，不惑之年还差一年就到了。想到了这样的年轻，心口上有了点疼，但是没有化成泪水。说实话，我们都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因为他的毛病，都有了准备，这个是不能够怪我的。其实他已经算是不惑了，经历了风浪，几场回折，曾是村上的焦点人物。我一看到他叔叔，就着急的问，他走的如何？回答我的是，他心态很好，走的安然，算是我很想要的结果了。　　　　山林之中的蚊子很多，尤其是下雨之后，被赶了出来，往人群里疯狂的寻找血液。今天终于有了这个机会，看来这些很野生的蚊子可以饱餐一顿了。我看到不少人开始跺着脚逃避蚊子的包围，但是方圆千米之内也就只有这个孤独的人气场所，所以成了被蚊子攻克的目标。　　　　我做事情很周到，又考虑后果。不得已偷偷的买了瓶“蚊子不叮”进行防身，果然有用，蚊子再多，也奈我无可了。好几百人，看来只有我带好了这个工具，妻子热心的把它介绍了出去，利用率非常的高，不多时，已经用去了大半，看来明天有人会学我的样子了。　　　　说实话，气氛不够悲伤，拥挤一片，甚至有人穿了大红的衣服出现。都成了人看人的腔调，直白的，无表情的，尴尬的，伪善的，或许他们不敢大声的笑出来。我与认识的人都是这么的点个头，敷衍着过去，再找个属于自己的地方坐下来。只是和尚非常的忙碌，指挥着嫡系家属做些礼仪，偶然有些哭声，或者还没有到时候。这个不应该怪人们的，毕竟他们都要活着。一堆堆人群分工似的悄悄地议论着自己不得不进行的话题，打发这个无聊的，又是必须的，又是非常重要的守灵活动。　　　　我和几个熟悉的朋友坐在了一起，俨然是成为一个标杆，但是我想放弃，收敛起了我的言行，尽量的不谈自己的事情，尽量的不反客为主。因为我知道这个场合不适合我这样的跋扈。只是同来的裘师傅，还是一反常态的表现自己，他一点不考虑这个氛围，还教训我要如何走好自己的艺术人生之路，甚至是目中无人的把他画的T恤衫展示出来，他以为在走T型舞台了，让人有点反感。　　　　我看到了朋友的丈人消沉得躲开人群，独自坐在了一个角落里，暗自忧伤。他曾是我的邻居，好几年不见了，他老的很快。我跑过去安慰了几句。他一定是在想着这个已经走了的女婿，与女儿的将来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凉，不是旁人能够体会到的悲痛，已经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妻子与他们关系很好，还常有来往，也许以后多让她去开导开导他们吧。山林中还有青蛙的叫声，在雨天的时候尤其的成片喧哗，但是今天不可以讲它们都在歌唱的，应该说它们都在哭泣，或者是同情这个死去的朋友，或者是埋怨飞走了的蚊子。　　　　我们差不多要离开的时候，看到了朋友的儿子，也是人高马大的，从我身边而过。走路的姿势与他父亲一模一样，有点斜耸着肩膀，不由得起了朋友年轻的时候，复活了，生生不息了。　　　苏州木渎　　2009年6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