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天
2020年5月29日,看着操场上奔跑着的学生们,我想起了昨日与父亲刚通过的电话。父亲说,他刚从打工的地方回家,家中的麦子该收了。我和弟弟,各自分散在以家为中心的南北方向。我们之间,都隔着遥远的距离,也无法叙说彼此的工作和成长。
我记得,小时候,在这样的时间,北方的天空从来都是蓝的。偶尔会有瓢泼大雨,倾注而下,引得地里忙碌着的人们,闻之勃然变色,各自慌张地开着三轮车、拖拉机,把已经收割好的麦子运回家中。这几年的我,在南方的天空下,逐渐模糊了北方的风和北方的雨。
等阳光出来的时候,孩子们纷纷从家中出来,也跟着家长们来到田地里。那麦子已经熟透了,偶有绿色的影子潜藏其中,似乎在给农民们反馈着,地块儿太凉了,风太冲了。沿着弯曲的土路,四周有一些黑洞洞的洞穴,那里据说是曾经的坟墓,只是棺材移出来了,就只剩下了看上去毫无用处的洞,单调的矗立在那里,恐吓着路过的胆小后生。那些老太太们却是从来都不怕这些的,她们手里提着布袋子,约个特定的时间,来给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上香来了。一些碰巧路过的小孩儿,就站在旁边,默默的看着这一切。那老太太见状,便要拉了小朋友们一起过来磕头。周围忙碌着的大人们,抬头一看,大声一叫名字,着急将自家的孩子召了回去。
“不好好学习,看那个做什么,干活!”各家的家长似乎商量好了,前后有序的展开言语。小孩儿们纷纷低下头,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家长们一旦语气严肃,那就是自己做错了,定然是要改的。责令声不大,却也刚刚好给一些人听到。“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当心土地神不保佑你家的粮食嘞。”声音一下都消失了,人们继续手中的活计。天上的风雨雷电,人是管不到的,虽说新时代的科技让人们懂得了什么是封建迷信,但做人做事总不能太绝对。农民们心里还是介意人家拿着粮食的产量威胁自己,也就不得不妥协了。
有人说那土地庙里,会有像是人说话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出来,有的人说那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占了土地庙。我听过三三两两的闲话,也会在路过土地庙的时候看上几眼,知道没人敢真的去打开那个遮挡着土地神的盖头,这是相当不尊敬的,严重了会遭到惩罚。那时候还没有普及收割机,我跟着父亲母亲去收麦,都是用镰刀收割的,比等收割机快一些。然后将割好的麦子,堆在一起,等机器来了,直接打出麦粒就可以。但是,等机器要等很长时间,每家的情况不一样,时长也不一,若是错过了机器,再想叫回来,可就难了。因此,大家总会有人等在地里面,快到了自家的时候,就相互告知一下,让后面的人赶紧回来,等着收麦了。我有时候会跟着小伙伴们,快速奔跑在田地里,捉蚂蚱、追野兔、追野鸡,蚂蚱、螳螂倒是能抓上不少,但是野兔、野鸡却从来没抓到过,只能远远地听见声音,或者听到有的大人们在炫耀,抓到了哪种类型的,怎么做着吃了。
山坡上的野地很多,爬上爬下的似乎成了一种乐趣,有时候被大堆缠绕的野草绊倒、划伤倒成了自豪的见证。潜伏在谁家的果园旁边,趁着大家都忙做一团,“突突突、轰轰轰”的声音混在一起的时候,趁机摘下谁家的黄瓜或者其他能吃的,在不能及时吃饭的时候,便能裹腹。这种时候便会感觉,手中的食物异常的甘洌。
北方的河流极少,出现的很多的就是水井。有的井很老了,约么有个几十年的时间,到后来有了新技术,那些井就被遗弃了。旁边铺满了杂草,大人们会及时感知哪里有井,不能过去,有的小孩儿总是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心,探头探脑地摸索了过去,非要看一眼井是不是在,又在哪里,然后告诉自己的朋友们。朋友带朋友,很终被大人们看到,担心出事,又反馈到村队长那里,把那些老井给填上了。后来,老井上种了油菜花,离得不远的就是新井,新井那里盖了房屋,上面有防护栏,房屋护着的是电闸。
奔跑了一天,也没帮上父母多少忙,天色灰暗的时候,也就都回到了各自的麦田里。我看了看还在等机器的父母,说是机器快到了,我随后抓了一棵野草,漫无目的地走到了土地庙,土地庙的小门刚被人整修过,朱红色的油漆,在夕阳下泛着温和的光芒。我绕过它的正面,爬到它后面的顶上,躺在了上面。天空中的云彩,变换着各种姿态,在风的鼓舞下,化成追捕、逃逸、仙女、猪八戒、山峰、烟雾等各种模样。不知何时,我在这清风微抚中睡着了,异常清静安稳。是母亲的呼喊声,将我从梦中唤醒,她不停地呼唤着我的乳名,我急忙从土地庙上跑了下去,少不了的是一顿训诫。麦子已经收好了,该回家吃饭了,拖拉机轰隆隆的声音响起。走上这条回家的土路,我很后看了一眼土地庙,土地庙是不能随便爬上去的,但是我从来没有睡得如此安宁过。
后来,到了中学的时候,基本上在住校,只会在周末时间,来回跑着给递送个东西,或者报个信儿什么的。等再长大一些了之后,就帮忙做饭了,虽然饭菜的味道差强人意,但饿了的人是不会察觉和强求的。除了在家中写作业,也会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声音,以做到能够及时地开门,及时地接受消息,及时地传送物品。大人们若是顾不上回家,就需要去送饭,送饭走到了土地庙前,土地庙已经很久没有人上香了,上香的罐子七零八碎的躺在供香台下。那原本满罐的香灰早已融合在泥土里,关着土地神的红门,也许久没有人维护了,满面的红光逐渐淡化,边角处露出了黄色的木头,锁着的门漏出了缝隙,隐约可见里面笑着的一对土地神。
如今,我要从我的角度去考量我的生活。曾经的年少风光,犹如山河流水,消逝在成长的波澜中,不惊不扰地偷走着人们的容颜和长情。父母发间的白发日渐增多,很终点缀成了我心中的白云。虽然生怕白云消散,也不得不面对依然长存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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