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二十一岁牺牲的松江烈士吴光田
在时间的长河里 ,多少人事已消磨殆尽。一百年之后 ,一个陌生女子蓦然造访,名录里你身首异处,无法直视。百年前身首断离处惨烈的痛 ,传递给人晕眩、窒息、撕心裂肺 ,但隔着生死鸿沟,没有人“死亡”在腰斩的断裂声里。血淋淋的事实依旧鲜艳 ,在寒光凛凛的刀斧上滴落,嗜血的刀斧手 ,在血光中更加狰狞、得意。
父母请皮匠用每针一个银元,重金缝合身首。可他们的心由谁缝合 ,他们痛不欲生,而刀斧手一次又一次,无数次地刀斩,直至加速、提早死亡 。他们走向地府的路上,日思夜想的儿子,见和不见 ,刀起血落,永生永世 ,是刀剜的痛 ,千疮百孔。
我分明看到另一个你,戏文里的公子,多少女子想嫁给你二十一岁后的岁月,连同穿越过历史的女子 。往后余生,有一位温良淑德的女子 ,有她的红袖添香、赌书泼茶 , 日子全是婉约词里的唯美。我相信你现在是一位须发飘飘的老者,芝兰玉树围绕你百岁寿诞,满堂春意融融。
而这一切都是我的臆想 ,你以蓓蕾的夭折、 断裂的琴弦,赢得现世的安稳祥和 。岁月静好时, 眼里只有清风里的暖阳,耳边是树荫里深幽的鸟鸣,但无意间触到你躯体上缝合的线,就如缝合在我们的身上,但它依然无法缝合我们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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