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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漫步

来源: 四季文学汇 时间:2021-07-13

【导读】暮色渐深,一个人走在冷清的街头。走着走着,我忽然感觉头顶被什么东西轻抚了一下,跟着,一样东西飘落在地。原来,是街旁花园栏杆顶端自由伸展的枝头送来的一朵花儿。

(一)

初秋的黄昏,少了夏日的干燥与闷热。漫步在江畔,徐徐的风,竟有几分凉意,才知,不觉已是秋。

季节,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儿来又悄悄儿去,很有些像流水。还有些像风,看不见捕不着的。

时光,总是疏离了季节。当又一个秋天悄然而至,许多隐痛在心里蔓延,心,低到了尘埃里,薄凉。脆弱。

初秋的天空,像婴儿的眸子,不染纤尘,倒映在悠悠的江面。思绪,若泡进了水底,鱼儿一般地游着、想着,荡起小小的圈儿,像是绽放的笑容,纯净而清透。

或许,在秋天里该有笑吧。因为,在这样的季节,丰收的喜悦消散了许多感伤的心绪。

常常,静坐窗前,听风声水起、看云卷云舒。

那日,立秋。

你说:“秋天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心头的霜,慢慢地拍打,慢慢地让人冰凉……”

你绝望的话语,在我的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来的疼痛。淡淡的,刻骨的疼痛,在胸腔里轻轻地飘浮,向全身的血液里渗透。

倚窗看天,纯粹的云,在纯粹的蓝天上,一朵一朵的,幸福地飘着,却禁不住想要落泪。

轻盈的云朵,宛若幸福,柔润而温暖。总觉得,幸福离我们很远,像浮云,风一吹,便散到了天际,无处可寻。摊开手掌,想要抓住些许幸福,握住的却是一把秋凉。

(二)

喜欢黄昏的江畔,喜欢那水、那鱼,那河底的水草、河滩上的鹅卵石以及那风中飘飞的花絮。

一个人徉徜在江畔,心绪慵懒而闲散,边走边想一些似有若无的心事。

一弯盈盈的秋水,璀璨几度斜阳。

伫立河畔,我很初的眼眸,迷离一个久远的传说。

那夜,你骑一匹青马,四蹄如飞,踏破那些天涯风尘和漫漫月色。马蹄声处,一粒石子抛进心深处那面宁静的湖水,溅起的水漩,潮湿了我忧郁的双眸。

从此,孤寂的夜,一个人的灯火,照亮天涯的两端,温暖着彼此的心房。你一页一页地翻阅我褶皱的心壁,以令人颤动的浓情浸润着我的灵魂,走进我蔚蓝而深邃的梦境……

纸上的相遇,宛若一场梦里的相识。更寒夜冷,无法阻挡心的远行,你用尽半身的温柔,为我取暖,让我整个身心纯洁地发烫,爱的冲动,在夜里滋长,昏暗的灯火,流淌着淡淡的暖香。

你说,想你的时候,对着你的方向呼喊,你一定能感染。于是,无数个黄昏,立尽斜阳。

凝视着远方,思绪游进记忆的深渊,把湿润的思念,停泊在江流很深的地方,沉寂成梦。而我,甘愿是一根水草,在你深沉的河床执拗地穿梭,倾听你的独白和呓语,揉搓你发着低烧的相思。

(三)

此时的夕阳,润如胭脂,若一幅流动的水彩,倾泻在弯弯的河面,偶尔掠过的飞鸟,在水彩上划上一个又一个圆弧。

江畔的黄昏,泊在宁静里。

远山,三两截炊烟,身形袅袅娜娜,飘渺地流转。

秋蝉,三两只,依然在树上鸣唱着、餐露饮霜,安然面对自己的日暮途穷。

安静地坐着,看夕阳缓缓沉落。

蓦然。忆起“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断句。心绪,莫名地伤感。

你说,只想活着一天,好好爱我一天。可,为何那么难。

你还说,你注定一个人守着破碎的心,在麻木里麻木,在绝望里绝望……

你幽幽的心语,带着深深的叹息。那一声声叹息,是对生活的无奈的诠释,是对人生负重的无限感慨,抑或,是对蹉跎岁月、似水流年、抹去苦痛的超越。

那天,你说了很多。而我,选择了沉默,把所有的爱写在落叶永恒不变的铮铮脉络里。

站在风中,看落叶翻飞,我为落叶生得热烈,去得静美而感动;也为落叶失去生命,将获取再生而欣慰!

我明了,这个秋天,我还是在缄默里行走,从起点开始,重新上路,徉徜在黄叶满地的小径,一直向前,向前……

暮色渐深,一个人走在冷清的街头。走着走着,我忽然感觉头顶被什么东西轻抚了一下,跟着,一样东西飘落在地。原来,是街旁花园栏杆顶端自由伸展的枝头送来的一朵花儿。这朵花,艳红若血,正在盛时,没有理由凋零。我不知道,它为何而落。

满城的灯火像秋后的果实,一枚枚地亮了起来。我却木然地垂头,让泪水在渐沉的暮霭中纷落。

我拾起那朵柔软而浓艳的花朵,带回家,放在枕畔,安静地睡去,和它一起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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