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时光里的小虫
时光像是个隐形的巨人,无有边际,无始无终。时时刻刻陪伴着我们,像是相伴一生的老友。我们却时常忽视了她的存在,以为她如日月星辰亮了又隐没了,如黑夜退却又唤醒了白昼,永远不会远离。我们看不见时光的模样,也觉不出她的温度。时光只是在我们没留意时沉淀在沧桑的眼神里,刻在老去的面容上;在不经意间歇在四时的色彩里,印在草木的身体里。
时光与我们形影不离,却不会因我们喜而喜,因我们悲而悲;不会像我们一样的疯跑,也不会像我们一样停歇;不会因我们的存在而存在,不会因我们的离去而消逝。她像是木然无情的长寿智人无休的走着走着,不急不慢。时光不会言语,却用它的沉默和智慧告诉我们许多许多。我们时而聪慧时而愚钝,时而明了,时而混沌。会感动时光留下的精彩,会痛楚时光刻下的伤痕。
我们是住在时光里的小虫,像是流动在银河里的微小星宿,会闪耀会消亡。无声无息,无人问津,仿佛存在,仿佛空无。微细如沙的小虫寄生在这个孤独平凡的小小星球,跟着霓虹一同明灭,在山林中驻足停歇,在楼宇间穿行觅食,不知为何而喜为何而悲,不知为何而生,不知会流向何方。
时光老人的脚步依旧,不远也不近。我们会感慨时光的无情从不等待,我们会感伤时光如梭带走了太多太多,我们会悲哀时光带走了所有,很后也带走了我们的身体。这是时光交错迷幻了我们机械的眼,误会了时光无意的飞旋无意的流转,误会了时光经过了我们的一生,误会了时光带走了所有。登高远眺,纵想流逝的无量岁月,时光什么也没有带来,什么也没有带去,时光自无始劫来从不曾真的挪动她的身体。只是如小虫般的我们如流星一样住进了时光里,又搬离了时光的房子,如飞蛾扑火,竭尽了气力奔向时光的边缘,刹那间跌入黑暗灰飞消散,熄灭很后的光芒。
是生命经过了时光,不是时光经过了生命。是生命经过了时光的刹那,不是生命经过了时光的全部。住在时光里的小虫只是爬过了时光的肩,或是滑过了时光的指缝,亦或是仅仅掠过了时光的发梢。
日月轮回,时空流转,脚下的大地依旧旋转,时光的梭依然飞流如电,与远古没有分别,永不停歇。似乎交错了时空,似乎穿越了时光,仅仅是错觉给了我们如此的想像。守在孤寂的黑夜,让心清醒,我们从来就没有真的离开这里,家园还是远古的那个家园,只是时光改变了她的模样;我们从来没有真的走出过同一时空,我们所看见的遇到的只是远古时空的无限延伸延伸……哪里有古代现代之别,哪里有过去未来之说。
一切只是“物是人非”而已,大地依旧,时光依旧。变换的是家园里的主人,旧的去了,新的又来;新的老去,终将消亡,又一拨新的主人欢欢喜喜的来了……无限更替流转,无有来去无有始终。
向往独自走在旷野里,坐在无边的黑夜里仰望星空的心旷神怡。大地寂静无声,只有清风做伴,心声回荡。空寂无边的夜,被喧嚣掩埋的心在此刻是清晰的,快乐的,没有孤独,没有寂寞。寂静的夜仿佛是心灵驰骋的原野,思想如脱缰的野马,狂奔在空旷的原野,飞向苍穹,飞向天外。
我们是住在时光里的小虫,在时光的交错里进进出出,生生死死。我们来了,无人知晓,我们离去,无人洞悉。蓦然回望,我们从不曾真的来过,也从不会真的离去。我们是谁?我们从哪儿来?我们往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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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有物 2013/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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