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自然
清晨打开窗帘时,晨风带着新鲜空气,像一个个小精灵一般冲了进来。我站在窗前,看见对面的小树林里淡蓝色的烟雾蒸腾,想起昨天晚饭后,散步经过那里,看见树林里的山坡上有许许多多淡黄色的、不知名的小花,现在想着,是不是趁着露水,摘点小花养在我家的花瓶里。
我家有一只花瓶,名贵着呢,是我们搬新房子的时候,妈妈送的。她说我的家太冷清,不养狗,不养猫,不养花,不养草,只养几个大活人,还不爱做饭,没有一点烟火气。
我向来不爱做饭,有现成的就吃现成的,没有就买盒饭,至于养猫养狗,时间久了,家里就有一股子臊味,难闻极了。就算是花花草草也是要经管的,我听她们说,每天要浇水,不然容易养坏,我怕我不记得,也就不养,免得糟蹋了它们。
妈妈送的瓶子,也就一直空着,摆放在桌上,做个装饰,其实也碍事。它贵,妈妈说花了4800,平时就怕碰着磕着,有时竟暗暗想,要是有人把这个瓶不小心砸在地上就好了,趁机扔了,只要那个人不是我就好,我担不起妈妈暴躁的怒火。
这瓶就一直这么空着,想着去对面小树林采点花放在里面,下次老太太过来,也高兴。
中秋节刚过,空气中带点微微的凉意,我换好衣服,踩着地面上树叶缝中漏下的点点阳光,向那小树林走去。
天色尚早,路上没几个人,偶尔看见有人在遛狗。狗就坐在马路牙子上,后腿立着,前腿蹲着,扭曲着一张狗脸,表情狰狞,过了一阵,似是缓过气来,站起来甩甩尾巴走了,地上留下一堆排泄物。
这个城市什么人都有,像我这样懒得不想养狗的,遛狗不拴绳的,让狗到处大小便的,不一而是。
我一边鄙视着狗主人,一边向那片小树林进发。
小树林里没有其他人,但一点也不寂寞。蜜蜂们站在花枝上,蝴蝶们正翩翩起舞,在微凉的晨风中,大地正缓慢地,一点一点地醒过来。
我要采的花满山遍野,一丛丛、一束束正迎风招展。
正当我在考虑到底采哪几朵好时,对面的一棵香樟树上掉下来一只小麻雀,也不像是掉下来,它正扑楞扑楞着小翅膀,似乎不知道怎么正确用力。
小麻雀掉在花丛中,离我不过三米远。我一时好奇心起,上前两步,想要瞧得更清楚。一时间,十几只麻雀飞到我周围,吱吱地乱叫,有两只甚至将那只小麻雀护住,用它们那豆大的眼睛瞪着我,似乎正发射出一道道狠厉的目光。
我算是看清楚了,刚才我没闯进来的时候,麻雀一家正在教很小的孩子练习飞翔。老麻雀正在将小麻雀推出窝时,我正好进来了,它们进退维谷,家里的其它麻雀兄妹见到小妹有危险,都冲下来,喳喳乱叫,想吓退我,那两只老麻雀更是不顾性命,挡在小麻雀前面。
我又朝前走了两步,麻雀们的叫声更凄厉了,尖着嗓子,发出一阵摩擦耳膜的声音,有两只小麻雀似乎要飞起来,朝我发起进攻,但平常积累的畏惧感,还是严重束缚了它们的心智,它们刹开翅膀到很大程度,却始终不敢前进一步。
这群色厉内荏的家伙。
我又向前紧逼了两步,这群麻雀叫声变了,刚才是以凄厉为主,现在变成凄惨,似乎夹杂着一点点哀求。一群麻雀叽叽喳喳,似乎在商量对策,对着正步步紧逼的人类,它们其实一点办法都没有。
麻雀们慢慢后退,唯有那只老麻雀还张开翅膀,似乎还在拦着我,它离我的脚不过二十厘米,我飞起一脚就能蹬到它,它发出一阵哀鸣,翅膀和尾巴已到叉开到很大的程度,我不能确定,我再前进一步,它会不会暴起攻击我。
与一窝麻雀较劲,实在是无聊,我慢慢地后退,明显感觉那种弓张弩拔的气氛消退下去,麻雀们似乎也松弛下来,叫声都换了一种声音,更像是平常在屋檐下听到的那种平和的叫声。
我采了几朵黄色的小花,回家就插在妈妈送的花瓶里,家人起来就问我,花在哪里摘来的,我说是小树林里,从一群麻雀脚边下抢来的。他们不信,说这种花到处有,不需要抢。
哪里有?到处都是,小溪边,河游旁、田间小径上都是,还说下次我们去野外采花,不要再去吓那些麻雀了。
等下次去田野时,这里没有麻雀,可我们却惊搅了一窝田鼠,它们背着准备过冬的粮食,正一步三摇地走,对着暖洋洋的秋日下午的阳光,摇头晃脑。突然出现的两足兽,把它们吓得四散奔逃。
也许在这个大自然,我们并不是所谓的“主人”,而是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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