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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雨(外一篇)

来源: 四季文学汇 时间:2021-06-24

二月的雨

雨点淅沥,打在铁皮搭在阳台上方的遮檐上,发出清脆而夸张的滴滴声。周围没有庄稼,也没有树丛,都是清一色的住宅楼房,雨点的声音显得越发清晰和单调。除了楼上高处的声响,水泥的小巷间也是一片连续不断的雨声,扑扑扑,扑扑扑,时而稀疏,时而稠密,夹杂着对面楼窗里传来闲居打牌的嬉闹声,周围一片清凉、宁静和悠远。

听着窗外这淅淅的小雨,我不由想起家乡的雨来了!

家乡的二月也是细雨如丝,清新绵长的。家乡的雨要比这边来的金贵。‘好雨知时节’,‘春雨贵如油’以农事为主的乡村对雨水的盼望是及时和朴实的。尤其在春耕春播,庄稼初生的时候。

二月中旬,家乡的天气还略带着微寒,但从天空洒下的雨丝,已然被季节编织的成缕成线了。雨丝有时候是在斜风中轻拂的。细细的,没有多大的声响,淡淡的象一层雾,拂在脸上,感觉凉凉的,润润的,行走于泥土的村路上,手上没有伞,脚下也没有一点的泥泞,灰尘都安静地潜伏在地上不动了,原野是潮润的,带着静谧的气息。村外,有一只两只的雄鸡悠悠地啼起,喔喔喔,像是在轻声吟哦一首遥远而幽静的小诗。

或而,雨丝稍重一些,檐前的瓦片多少挂了几行滴水,漫山遍野的雨丝,凝漫成一片淡淡的雨雾,湿漉漉的,裹住了村庄,河流和山川,人们都坐在家里看电视了,只有三三两两的村里学生,打着花伞,从村里向学校的小路走去。河水一片安静,在雨的爱抚里更加显得温柔和清灵,在河道里匆匆地漫过。山野里一片湿润,枯黄的草叶还没有完全露出青鲜的颜色,高耸的石峰峭崖上被雨水擦拭的更加显亮,突兀,象一只只展翅欲飞的鹰隼,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远处的树林和村烟。

晚上的寒流,偶尔也会飘点小雪花,但花瓣刚一落地,就迫不及待地钻入地下泥土里去了。地上,只剩下一片亮亮的潮潮的雨水走过的痕迹。

微雨过后,天色一片空朗,山野象灌了一层蜜,微微亮出些青湿的绿意来。起伏的山峦象换了一件朴素的外衣,一派清新和宁静;空旷的河谷也显得越发豁亮和悠长,蜿蜒的河道里,河水依然那样的清澈和匆匆;被雨水拂拭过的村庄,此时更加的秀雅和清明,淡青的瓦房,透出古老而又温馨的光影。

傍晚时候,炊烟在屋顶缓缓升起来了,袅袅的炊烟,就像是一首淡淡的歌谣,遥远,深情,飘渺,真实!

漾水江

漾水江是家门前的一条河。古老而又清新,容易让人忘却而又时时眷恋的一条河!

在漫漫的行途上,它时而坦直,时而婉转。坦直时,碧波荡漾,浪花朵朵;婉转时,九曲回合,首尾相顾;它时而在河谷川地漫步,悠然自得;时而又在高山峡谷穿行,吼声震天。它象一位女子,温柔腼腆,时不时用山岚的轻纱遮住自己优美的身段,又像一位男子,率直旷达,在空旷的阳光下显露出自己矫健的姿体和生机。

有时候,它看起来很沧桑,就像一棵躺着的古树,长满了繁盛的枝叶和年轮,有时候,它看起来却又很烂漫,像一曲流淌的歌谣,充满了童真的欢快和风趣。有时候,它似一位河岸的农人,总是在古老的河道里勤勤恳恳地忙碌;有时候,它又似一位山里的诗人,充满了浪漫和温暖的诗情;

它总是清澈多于浑浊躁动,每有暴雨狂临,它都会气势如虹,卯足了劲在山谷的呐喊下发挥粗犷的情感和巨力。更多的时候,它是安静的,浪花如雪,身如处子。寂静的时候,总是轻轻地哼一阵小曲,或是讪讪地唱一会山间的花儿。仿佛是一头山坡深处吃草的牛,悠悠然在山野里不停走动。

夕阳西下,有牧归的羊儿前来河边饮水,它总是热情相迎,款款相待,有时还会弄起几朵晶莹的水花,掀入羊儿们的眼眸或是脸颊,和它们逗开亲昵的玩笑。羊们一边聚酒似地豪饮,一边撒着欢咩咩地呼朋喊弟,这时候,除了羊们,开心着的还有站在岸上的牧羊人!

盛夏是一段尤为美好的时光。山青云淡,骄阳愈烈,孩子们都来河边戏水,清澈的河水被长长的堤岸织成一匹湛蓝的绸缎,裹着孩子们光溜溜的身子,时而把他们抛向云尖起伏的浪空,时而又把它们丢入波海垫被的谷底,就像在玩城市公园上空的铁飞龙,河水总是疼爱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笑声,每当这时,它也总是咧歪了嘴在笑,雪白的浪花就像孩子们合不拢嘴的牙齿。

已经在河边住了多少年!从活蹦乱跳的孩子,变成了洒脱伶俐的少年,又从少年变成了朴素成熟的青年,时光如流呵,不经意间就飘向了好远。但是无论岁月多变,无论生活如何繁茂单调和迁徙,潺潺的碧波总是在远去的记忆里折回,童年的欢笑总是在喧嚣的世界里萦绕,因而,每个生长在河边的人都会记得,无论远在天涯,还是近在咫尺,清澈的浪花永远是身体里不变的浇灌和花朵!不舍昼夜难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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